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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天上掉下個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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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著幽藍色的水幕包圍內裏,波光粼粼,水紋十色。

春日彎睫下的雙瞳,帶著不動聲色地警慎地掃視著周圍,一只手悄無聲息地伸進衣襟中,摸出一個瓶子攥在手裏。

“白爺?”春日放輕腳步,踏入廳房。

睫目一眨,熏眸顧盼間將環境瞧了個遍,並無異常,春日尋思:一定有人潛伏在內,他或者他們是為了什麽目的,將蓬春蓮閣其外用火包圍起來,其內用那層奇怪的屏障隔絕,便其無法破壞內部結構。

從剛剛白管家與阿大阿二的對話聽來,想必白姓族人生性怕火,至以無法入內,那麽好理解此火就是為他們白府之人準備的,防止有人闖進蓬春蓮閣。

那麽蓬蓮閣到底有什麽秘密存在,讓人費心做這種事?

春日密睫輕顫,心快速地跳動了一下。

白爺呢,他有沒有事?難道這些目的是針對白爺的?!

顧不得多思慮,春日拐過錦繡畫屏,進入到內室,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卻與平時的速度迥然不同,不過仔細觀察,步履與吐息卻大相徑同。

來到臥房門前她停了一下,側耳細納屋內聲響,只覺一片死寂,靜得讓人心怵。

春日直起身子,月眸一凝,果斷推開楠木雕鏤門。

只見室內一片漆黑,所有景物都消失,目之所及虛空一片,春日楞住,預設過的情景可沒這一出吧?

春日皺眉尋思著:這還要不要繼續,這詭異的事件一出接一出,完全超出了她以往的常識,即使她冒險入內,料想這單薄的武功也怕是螳螂擋車,為堪一擊。光是那種奇異的能力,就足讓她手足無措。

可沒等她決定出個決策,在她的背後,從黑暗中一只白慘慘的手正悄無聲息地接近著她……

“咣”得一聲驚得春日回神,便朝後望去。

看是窗子晃蕩碰起的聲間,春日暗處籲了口氣,自斥疑神疑鬼。

正當回頭感覺有異物接近,揮手就是的擋,猛然回首,一雙僵化蒼白的骨節突起的手正舉在她面前,春日大吃一驚,隨即想退後,但腳卻瞬時動彈不得,定神一看,腳踝上也攀上一雙,當下不知如何是好。

左思冥想,突然腦中閃過一物,春日將手上的瓷瓶拔開,用力一揮就撒在了腳上的手上,只聽哧哧聲,表皮冒起數粒泡泡,開始腐蝕,產生一陣焦酸味。

見它松手退去,春日這才冷汗過後餘劫重生之感。

可當她還沒慶幸完,黑暗中剎那間如雨後春筍般眾手叢生,春日見此,暗自哭笑:這下好了,打跑了一雙,還有千千萬萬雙,這數量想必那千手觀音都會自嘆不如吧 ̄

沒有時間讓她避開,無數雙慘白白的手一起伸向了春日,從不同方位將她扯住拖進了黑暗中,隨即房門自動地關上,一切恢覆如常,只是少了一個人。纖包淡貯幽香,芳姿雅淡,梨花落院溶溶月,春風且莫定,吹向玉階飛。冷艷全欺雪,餘香乍入衣。

千樹萬樹的梨花仿佛一夜盛開,撲天蓋地之勢籠罩了一切。春日迎著月色,老牛慢步在羊腸小道間,小道鋪陳著圓滑的鵝卵石,幽靜的林間月影斑斑,似語還默。

春日沿著石路一直向前,映照的景象永遠千篇一律,千枝萬枝梨花白,深夜林間無人跡,時見梨花片片飛。

是夢嗎?春日揚首迷惘地看向天空,到底是走了多長時間了,為什麽這條路都沒有盡頭,自從被拉進這臥房後,匍匐倒地一擡頭便是這個地方。

現時外面還是中午時分,且烏雲密布似有大雨之兆,但眼前所見星羅棋布,明亮高照,月郎星稀。一切都怪異得說不出原由,但春日漸漸也習慣了,這一連竄的怪事,也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於是她見有路便走,有路自通人家,只要這麽走下去,也許就會遇到人家。可惜這一路走來,空寂寥然得可怕,風吹動梨樹唰唰地響,月亮永不知疲憊的掛在雲間,一望無際的盡頭,說不出來的茫然。

“到底這條路是通向哪裏呢?”春日望著遠方低聲呢喃。

回應她的只是那雪白飄落的花瓣,春日攤開手恰巧接了一瓣,月光下它閃著淡淡的光華,與銀輝映照得美倫美奐。

再伸近一點看,她疑惑:“這是什麽花啊,為什麽還會發光?”花瓣的脈絡間有著瑩瑩亮光。

春日再從地面上撿起一片,卻發現只是一片正常的花瓣,與手中這片迥然不同。

這片是從哪裏飄過來的呢?春日四處張望,終於,在一塊幽徑中看到一顆正在發光的樹。

水墨色的夜裏,那兀自發光的梨樹混在叢林間,老實說在白嘩嘩一片中不仔細留意也許就會轉易錯過,即使它一直都在哪裏原地等待著。

春日像是找到關鍵的一環,徑直朝著它的方向走去。

“哦 ̄哪裏跑來的一只小貓,竟然逃到這裏來了 ̄嗯?”耳後突然冒出一把聲音,氣息涼涼地噴灑在她耳頸間,春日一驚,瞬間回頭。

猛然一瞧,一雙黑得邪氣的雙瞳不預期地印進她眼裏,春日瞪大雙眼,感到嘴唇涼涼的,不對,是嘴上貼得另一張嘴唇冷如冰霜,連她也感到了寒意。

這種觸感軟軟得就像她吃過和雲片糕,鼻吸間湧入的男性氣息混著梨花香味讓春日的少女心快要蹦出喉嚨了,暗黃色的臉頰也染上一層紅暈。

“嗚 ̄”春日眨了眨眼睛,怪叫了聲,正要急忙退開,卻不想那名冰唇的主人,邪眼一瞇,似笑非笑地一掌襲上她的胸前,嘭的一聲,春日被打飛撞至一棵梨樹幹上,鮮血哇地一聲噴灑而出,濺了一地。

“哼 ̄ ̄ ̄小貓真是色膽包天呢 ̄”他狀似嗤笑了一聲,踏著慢騰騰的步履衣袂飄舞正走近春日。

春日被那一掌打得氣血翻湧,鼻腔的血水嗆得她咳嗽不止,眼睛都嗆濕了一圈。

終於感覺好點,那人也近在眼前了。

春日咳得呼吸氣喘,撐起身子視線緩慢地由下而上,紅色的底衣,外面罩著深紅的紗衣,紗衣上描摹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然後是尖細有小巴……

春日靜靜地看,那男子也靜靜地任她看。

良久,春日撫住胸口,搖晃著站起起,低頭彎腰,語氣懇切道:“對不起!”

那男子似乎沒料到她是這種反應,楞了下,卻又饒有興趣道:“你這是 ̄什麽意思?是在求我饒了你嗎?”

“對不起!”春日慚愧地擡起頭,懊惱地說道:“我……不是故意的,但是無論如何冒犯了大師,春日甚感悔悟。”

“大、師?”紅衣男子咀嚼著這兩字,表情晦暗莫測。

“你……們,是紅衣僧不是嗎?”春日目光越過他定在身後的光樹上。

此話一出,如撕掉一層畫布般,光樹一周漸漸顯出幾名紅衣僧服打扮的男子。紅衣男子狹長的鳳眼一瞇,五指如鷹爪倏地鉗住春日的喉間,微微一用力,春日便難受得臉色發青,呼吸困難。

“說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他慢慢地靠近春日,黑晶的雙瞳越發幽暗,口若蘭息地在她耳邊說道:“嗯 ̄你不是白府的人吧,白家的人懼火,絕不可能毫無準備就跑進來的。”

春日青白的臉漸漸漲紅,雙手攀住他的手想掰開卻力不從心,只得聲如細蚊地叫道:“大、大師,普、我只是、普通、普人而已。”一句話說得字不連體,斷斷續續。

“普通人?”他慵懶地挑眉輕笑了聲,稍微松了松手,然後湊近春日脖頸間深呼了口氣,冰冷的氣息呼在春日敏感的肌膚上,激起她一片生理反應(雞皮疙瘩)。

“啊 ̄真的只是普通人嗎?那為什麽身上會這麽純香的氣息,真是讓人不由得想要貼近好好……”他下巴靠在春日肩膀上,瀑布似的長發披散在春日胸前,如扇形的密睫輕眨,斜睨了眼正呼吸急促又手足無措的春日,呵呵地笑起來。

春日是真的手足無措了,好不容易這下命保住了,卻又感覺被妖孽纏上了,男子暧昧不明地這樣靠在她身上,真是別扭得很,想推開又怕惹惱了他,不推吧,身為女子的矜持又隱隱反抗著,唉,真是左右為難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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